傑克龍

生活总在别处

【灰烬组】祝你好梦


*cp为烬✖️卡密尔

*是游戏停服梗,一场游戏停服前几分钟的面谈。

*第一次以对话为主体写了一篇文章,算是新挑战吧

 

 

    “我在想,你有多久没有好好睡过一场觉了?亲爱的灰夫人?”

 

   面前的男人率先发话,他的脸被一张笑脸面具遮住,窗外巨大的阴影被他木雕面具分明的五官割地错落,让人想起他出生地那些硬朗秀丽的丘陵。

 

  “很久了吧,自从我经过海克斯人体改造后几乎没再睡过觉了。”被称为“灰夫人”的女人优雅地翘着腿挺直腰背坐在裘皮椅子上不紧不慢地品茶,她看起来像位优雅的贵妇——若是忽略她本该是小腿地方那剪刀般寒光闪闪的利刃的话:“你呢?”她反问道。

 

   “我?我没时间睡觉,你知道我的艺术——”他顿了顿,那只埋在暗处的金棕色眸子投向女人精致的脸庞,闪出一种狡黠的光:“很费时间。”

 

   “疯子的杀戮。”卡密尔厌恶地撇了撇嘴,冷冰冰地纠正到。 

 

   “随你怎么说吧。”烬并不为此不悦,相反,他还是像往常那样兴致盎然:“我最长命的批评家,谁叫我喜欢你呢?”

 

   “哦,那你的‘喜欢’可真虚伪。”她翻了个白眼,然后瞄向烬桌子上凉掉的残茶:“你要加茶吗?”

 

  本来在窗前百无聊赖地踱步的烬步子猛地一怔,他侧过身有些惊讶地望着她,声音明亮了许多:“....荣幸之至。”

 

   卡密尔倒是很自然地站起身,端起茶壶和往常那样踏着高傲又整齐的步子走过去。他喜欢看她寒光闪闪的双腿从容不迫践踏地板的样子,即使在战斗中,他也将其当作一场血腥的芭蕾舞来欣赏。而此时此刻那位总是艳压群芳到过于逼人的精湛舞者此时平和地在为自己沏茶,这让他不管怎么想都不可避免地感到失真。

 

  “我只是觉得滑稽...”他正了正自己的面具:“我们第一次在这么近的距离里没有互相残杀。”

 

   “没有必要了。”她娴熟地将茶壶收回,而烬的面前则多了一杯热气袅袅的红茶:“再过几分钟,大家都要一起消失。包括你,疯子。”

 

   说罢,她的视线投向了落地窗外,而烬随她一起看去。窗外的天空像被割成了两半,又仿若被打碎的玻璃球。赤红,茶黄还有赭石色被神的画笔一道道摆上了瓦罗兰的天幕,于是如此凄美的黄昏从祂的手中诞生,但是现在,祂决定抛弃他们了,于是将画布撕裂。往最北边看去,巨大的黑色真空蔓延而来,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吞噬着所剩的薄暮,瓦洛兰的苍穹此时就如一片在黑夜中燃烧的椭圆形的玫瑰花瓣;在分割黑与红的边界处,是一道灿烂的,燃烧的金色,仿佛生命消逝前壮美的回光返照。

 

   烬眺望着这奇异又壮丽的景色,看向北边——那儿已经彻底沦为一片虚无的黑了,说:“我想,我的家乡已经先我一步去了。”他的面具遮掩他的表情,卡密尔也听不出他的语气。

 

   “哈,没想到你还有归属地的概念,疯子。”

  

   “我再怎么说,也是艾欧尼亚人啊。”烬侧过头看着仍旧有条不紊地品茶的女子,杀人狂此时的语气像个包容自己任性的女朋友的无奈男人。但是下一秒,他又像往常那样捉摸不透的性质盎然起来:

   

  “倒是你,现在还有心情细细品茶,你不怕死吗?”

 

   听完这话,卡密尔将手中的茶放了下来,茶杯中盛着血红色的夕阳。

 

   “死亡不过是一种结果,一种最后的完善。”

 

   她没有反问烬他为什么不怕。她太了解他了,他那疯狂的,总是涌动着岩浆的内心,艺术家最终在一场盛大浩劫中的变成艺术品,对他而言恐怕称得上善终。

  

   这位艺术家此时确实很是坦然,他翘着腿,左腿跟着某种听不到的韵律抖动着,仿佛窗外不是末日浩劫,而是一场盛大的狂欢,而他以自己的风格参与其中。

 

   他将双手交叉置于下巴底下盯着她,像在研究一尊雕塑:“我只是很可惜到最后也没能...”

 

   “亲手将我杀死?”卡密尔挑起一边眉毛。

 

   “没能听到一首你演奏的大提琴曲。”

 

   然后就是寂静。意想不到和惊愕让她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卡密尔睁大眼睛盯着对面的男人,企图找出蛛丝马迹。可是他依旧这么泰然自若地坐着,甚至都没有看着卡密尔而是望着窗外,仿佛他刚刚什么都没说,仿佛下一秒,他仍旧能掏出低语毫不犹豫冲她心口来一枪。

 

   卡密尔蓦然发现,窗外的光已经将烬的面具染的那么红了,犹如抹上了碾碎的石蒜,又好似那些无辜的受害者的血浮现了上来。她这才发现,那黑色的真空原来已经逼地这么近了。这衬的夕落如血,为房间蒙上一层凄美的色调。

 

   近距离下,那金色的边缘看起来更加耀眼,仿佛是一道狂乱绽放的郁金香丛。随着边缘化的迫近,一种奇异的光芒在烬的眼窝里绽开,像明亮的启明星。

 

   那道金线贴上了落地窗,玻璃撑到了极限,发出咯嘣咯嘣的脆响。

 

   卡密尔望向烬的脸,或者说他的面具,他的唇角永恒地上挑着。她曾经恶心透了这副困扰她的假面,但此刻却有更复杂的情绪油然而生。

   

   “都要死了,你也不摘下面具吗?疯子?”

 

   “我曾经说过我的面具就是我的脸...”烬听到她的话,起身向她走来,暧昧的光影随着他的动作像红蝴蝶在他的白披风上飞舞:“若你真的想知道,那我面具下的面容——和陪你赴死的人一样。”

 

   他走到她的面前,静静地俯视着她。卡密尔发现,自己之前因为她经过人体改造后实在高的有些非人没注意到,烬原来也是极高挑的。金魔的阴影罩在自己的身上,如果他现在开枪,她将毫无胜算。但是他不会开枪的,卡密尔没由来地相信。

 

  烬的右手猛地抽出,但是他并没有掏出低语,反而抚上了卡密尔陶瓷般的脸庞。理智告诉自己她该厌恶又愤怒地打开敌人那只过于亲昵和暧昧的手,但是她却没有动,任由他的金属手指温柔但又带些力度的反复摩挲她的面颊。金属是没有温度的,但是卡密尔不明白为什么自己的皮肤却开始颤栗。

 

   “倒是你。”他的手指加重了力道,带着一种无力的恨意,将她雪般白皙的面庞上按下了一道道红印:“什么时候才能卸下你完美的假面呢?这真让我由衷地感到...”

 

    “厌恶?”她展开了一抹带有报复意味的笑。

 

    “...难过。”他终于松开了被他的手压出道道红印的脸,一种卡密尔从未见过的,极其真诚的神情从那只总藏在暗处的戏谑的眼里流露出来,她感到十分滑稽,就像看到一个魔鬼头顶天使的光环。

 

   但是卡密尔的神情依旧未变。她的面庞依旧是精致的,她的眉峰深浅,唇妆,眼线的弧度和她的气质一样,透着一种极度的精准和冷艳。撑起一位优秀密探或是皮尔特沃夫守护者该有的,时刻戒备,无懈可击的面容。

  

   松懈等于暴露自己的弱点,但是灰夫人没有破绽。

 

   一时间,她和烬只是静静地望着彼此。她看到自己平静的面容倒映在他金棕色的眼眸里,而她也确定,烬在透过自己的眼睛看见了他自己。在这一刻,她终于敢于笃定地承认,长时间的对峙中,他们已经刻在了对方的骨和血里,就算他们分开,跑到天涯海角也无法逃离彼此,因为没人能摆脱自己的影子。

  

   她对烬的疯狂厌之入骨,是因为她通彻地理解他的痴迷,他血腥的艺术。人人都痛恨金魔,但他人皆只为残暴的罪行感到恐惧,唯有她是因为对他病恹的艺术犯恶心。

 

  但同时,烬成了她的弱点。他是唯一一个看穿了皮城守护者那冷酷皮囊背后那些动机还有过去伤疤的人。世人皆将她视为完美的杀戮机器,唯有一只金棕色的眼睛偏偏喜欢玩味地欣赏她的人性。

 

  “咔哒!——”终于,一声破裂的巨响打破了长久静默的对视。热浪仿佛狂躁地野兽冲撞着囚笼,窗外的爆炸的金光已经贴上了落地窗,宛如一场盛大的,连绵不绝的白昼。

   

    “你知道吗?你真的非常需要休息。”烬的语气头一回这么轻,温柔地的仿佛在哄枕边的恋人。

 

   说着,他谦卑地弓腰,握住卡密尔的手,一直到他将她的手抬至唇边,她都没有反抗。

 

  木质的嘴唇轻轻贴上了她光洁的手背,假面明明是没有温度的僵硬触感,但卡密尔依旧感到了一种炙热的柔软,她想,烬大概将自己灵魂全部融进了这个吻中,他的狂热和仅存的柔软。

 

  “嘭!——”

 

  在落地窗终于不堪重负爆炸开来的同时,烬微笑着松开了她的手。

 

  “我想你不希望到最后是和我牵着手。”他的语气和在之前千千万万追与逃度过的夜晚一样,是带着些玩味的慵懒平和。

 

  但是在他的手与她的指尖彻底错开之前,卡密尔一把握住了他的手。

 

  在烬惊讶的眼神中,她平静地说:“我想我们都该休息了。”然后顿了顿,轻声道:“...烬。”

 

   当最后一个字颤抖地自她的喉间滚出的时候,她看见烬的眼睛在一瞬间被擦亮,不知道究竟是因为爆炸还是喜悦。

 

   她只知道自己看见烬那只金色的眼睛在最后刺眼的白昼中似乎中无限膨胀升高,高到她的引线无法企及,扩张到足以包裹她冰冷的海克斯心脏。

 

   也让她想起她的小时候,在她健康优美的双腿不是用做攻击武器的时候,她第一次和自己的家人去恕瑞玛看到的太阳。明亮而炙热,带着些疼痛地,同时毫无保留地拥抱一个孤独的小女孩。

 

   而此时,从那光芒深处传出了吐息般的低音:

 

   “祝你好梦,亲爱的卡密尔。”

 

   听到这句话,她仿佛是得到赦免那般垂下眉毛。坚毅地维持了几十年的完美面具自这一刻无可挽回地崩裂掉落,带着她生前的高傲和冷酷。

 

  她终于露出来与她形象大相径庭的,疲倦的神情。

 

  没错,灰夫人不允许有破绽,但此时她是卡密尔。

 

   她只是卡密尔。

 

   他只是烬。

 

   而他说的对,她太累了,急需休息——和他一起。

   

   在滚烫的火浪将他们吞噬之前,在虚无的真空抹去他们的存在之前;他们直到最后一刻都紧紧握住了彼此的手,手指深深嵌进了彼此的指缝,仿佛要把对方的手和自己的合为一体一般。

 

   .....

 

 

 

 

 

 

 

 

“也祝你好梦。”

   

 

     

                                                    the end

 

 

*我一直觉得,不再特定情况下,烬密是不会认同彼此的,因为那时候他们都扮演着自己不同的角色,还有价值观啊职责之类的束缚。那时候他们是戏命师和灰夫人。但是当这种末日来临的时候,他们就可以毫无顾忌地抛开一切,那时候他们就只是烬和卡密尔了。两颗不可能甜蜜相处的灵魂也只有在一切即将消减的时候才可以放下芥蒂,真正接纳彼此,何其幸运何其不幸。

 

*我知道我这篇不知道有多少人看都不会看一眼就划走了,又有多少人点开扫了两眼退出的。感谢看到现在的你,祝你今夜好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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